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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五日,我和同伴D君成功地登上了孔子峰。孔子峰位
于内华达山脉中部山冠地带,幽山美地国家公园东北缘,海拔3837米。这
是内华达山脉位于迪欧戈山口以北的最高峰。
我们选择了鞍袋湖作为大本营。从鞍袋湖出发离顶峰最近,直线距离只有 六公里左右。这里是山的东坡。我前两次试登孔子峰也是从东坡,但未能成功 。九八年那次走了赛高尔导登书上所描述的从东坡上山唯一一条难度为二度的 路径,但由于没有带雪镐,被迫在一个积雪覆盖的陡坡前掉头。随后我查找资 料,希望找到一条不须从面北的山坡上山的路径。面北的山坡积雪化得最慢, 而九八年又是个大雪年。赛高尔书上提及一条从《东脊》上山的路径,难度为 三度,但描述非常简略。后来在网上发现了别人从东脊下山的记录,使我终于 找到了其确切途径。从地形图上我发现这条路上最陡的是一处一百多米高的面 东的陡坡,这大概是难度最大的地方。我此前尚未攀登过三度的地方。书上讲 攀登三度的岩石须手足并用,危险度不大,但看起来吓人;初学的人可能需要 绳索保护。登上这一陡坡之后就是一座海拔3750米的台地,然后到顶峰还 需经过一处险要的刀脊,但难度只有二度。 九九年八月底我来第二次试登。这次我们成功地沿既定路线到达那个三度 陡坡之下。这坡看起来几乎直上直下,看不出一条捷径。这时有两个小伙子从 坡上下来,我就向他们问路。他们说有条人踩出来的路径可以辨识,从下面看 起来很陡但走上去并不难。我这时非常有信心,但一看表已经快五点了,如果 现在不掉头,下山时天已黑那就非迷路不可了。下回得早点来。那次是我第一 次从近处看到孔子冰川,就在脚下约几百米的绝壁下,宽广而气势磅礴。 九月二十五日这一天是中秋节后第一天,我们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八点 整开车来到鞍袋湖,海拔3066米。这时发现有几伙登山队也正在准备出发 ,有一伙人每人带了两只冰爪,看来是来攀冰的。打点行装之后我们也迅即开 拔。一路上,前人踩出来的小径时隐时现,常常埋没在树林中。幸亏此地地形 比较简单,孔子峰的白色花岗岩山体不时可见。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开阔的谷 地,走在深秋半枯黄的草甸上。这里路径比较清晰,不时经过稀疏的松柏之林 ,或跨过几乎干涸的小溪。走了大约一小时,我们来到山脚下。前面是一个约 成四十度角的高坡,地图上标示此坡大约有二百五十米高,上面就是海拔33 60米的奥阪池。 我们小憩之后就踏坚硬的裸岩而上。前人的路径早已消失,所以我们走一 段就须向前瞻望,以求最佳路径。高原稀薄的空气使我气喘吁吁,不得不放慢 脚步。脚下有时踩着软软的,黄草覆盖的土壤,夹在岩石缝中。不远听到咆哮 的水声,那是几条小溪从山上奔泻而下,形成小瀑布群。向后展望,越来越多 的远山映入眼帘,还有几个小湖泊,在风中泛起细小的波纹。爬了大约一小时 ,我们到达了奥阪池。 这是一个直径约二百米的小湖,后面依着一片陡峭的山崖,上面的一大片 积雪垂于湖边,好似正在下滑。山崖之上是高耸的一组石柱,如一排利剑刺向 天空。奥阪池周围全部为一米多高大花岗石块堆砌,左面悬空着,下面就是刚 刚经过的山谷,谷底的松林象一层深绿色的地毯。这天天气正是内华达山区夏 季常见的晴朗无云,高原特有的湛蓝天空和强烈日照令人懒洋洋,心旷神怡。 奥阪池水极清澈碧蓝,能见到些许小鱼游着。 接着向上走,前面又是一个高坡,不如刚才陡,但坡中有几座峭壁阻挡, 象几道白石墙。坡上还见到五只雉鸡,有松鼠那么大,慢吞吞地在石缝的小草 中蹦蹦跳跳。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东脊顶上,八月份我折返的地方。我们来到 山脊中的一个大石缝里,前面就是冰川,似乎可以走下去。我曾在网上查出别 人从此处下冰川,滑行下山的记录。这里的冰川顶部大约是六十度坡,向下逐 渐趋缓。冰川上有一行足迹,不过不象是人留下的。 前面就是上次没走过的路。我们沿山脊而上,向那几乎垂直的峭壁前进。 沿着几条互相交织的,前人踩出来的小路,我们逐渐攀上一个七十多度的陡坡 ,但坚硬的凸出的大岩石使我们有充份的立足之地。当然,如果你太累,脚踩 不稳,还是很危险的。快到顶端的时候,似乎看不到可行之道了:左右都是陡 峭狰狞的石崖。仔细观察之后,我发现左边的一个槽状结构比较容易攀登。这 个垂直的槽大约有十米高,须手足并用则不难登上。 终于到了海拔3750米的顶峰台地。这是一个直径一公里的宽大平台, 微向南倾斜。顶峰就在西面,有个细长的桥状山脊相连,有如城堡前的吊桥。 小憩之后我们向那里进发。不一会儿就发现这吊桥极其险要,最窄处仅一米宽 ,左边是千米深渊,右边是数百米深的冰川,中间是尖削如刀刃的岩石。若不 是前人用大石条搭成的简易《栈道》,此处的难度应是四度而非二度。这样的 一米宽处要经过两个,然后再经过一处仅半米宽一边即是深渊的地方,最后终 于到达了海拔3837米的孔子峰顶。这时是一点四十分,我们从大本营出发 已五个多小时了,总共攀登了大约八百五十米高程。 峰顶上有个铁匣子,里面有供登山者签名的笔纸。这些名录将来会成为图 书馆里的史料。打开一看,里面很多纸张签满了名字。我们用中、英文签了名 。这时,四、五个登山者陆续也上来了。交谈中,了解到只有一个人从我们的 经由奥阪池的路线上来,其他人都走了赛高尔书上所说的难度为二度的路线。 不用说,孔子峰顶上《风景这边独好》。顶峰北部的地面实际上伸出山体 ,是绝对的悬崖。几百米以下,广阔的冰川尽收眼底,冰面上有几处冰裂缝清 晰可辨,还能看见冰川侵蚀山体带走的碎岩。冰川下游有众多湖潭,有些是我 以前常去而熟悉的。从顶峰展望,莽莽群山向四面八方无止境地延伸;向东能 看到一百多公里外的白山主峰巍然耸立于荒漠之上,向南、西、北是内华达山 脉的群峰相簇,西南方向可看到幽山美地公园著名的半穹岩、教堂峰、沱龙河 大峡谷等等名胜,以及苍苍莽莽的大森林。最壮观的是在南面,可见群峰北坡 夺目的积雪与冰川,以海拔3997米的来逸峰的冰川为最大。 山顶停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决定从原路下山。在奥阪池以下的山坡上,我 们走了些弯路,下得艰难,到七点多才回到大本营。这时天马上就要黑了,我 们不用说累得半死,头脑恍恍惚惚地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 叶海翔于一九九九年十月 附录:中英文名称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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